荆晗从来都没有在薄然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，像极了濒死之人那种躺在病床上的绝望和卑微无助。

顿了顿，到底还是呆滞了眸。

“我会帮你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会帮你离开他身边，”她微微垂下眼睑，嗓音都带了明显的寡淡，“不过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，你现在的学校就没有办法去了。”

薄然在听到她的话之后，直接就抬手擦了擦眼泪。

“我可以不要。”

荆晗没有想到她已经决绝到了这样的地步，连带着眼眸都不自觉地放大了好几分，“你……”

“荆晗，你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吧。”

薄然深吸了一口气，直接就仓皇坐在了旁边的餐桌上，视线都是微微呆滞的，“我想自己一个人生活，离开我之前那些所谓的生活圈子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，好好地规划我以后的人生。”

去一个，没有戴煜珩的地方。

“好。”

荆晗看着那突然间就好像成长起来的小姑娘，到底还是绷紧了自己的指节，哑声道，“我帮你。”

那时候窗外难得出了阳光。

很熹微。

荆晗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微微恍惚的，甚至于被那白雪反射的晨光刺地有些睁不开眼睛。

可等到睁开的时候，就看到了那辆停在门口的那辆车。

布加迪。

沈大公子在渣男圈里混地风生水起地时候，这辆车可没少耍威风，多少小姑娘就因为这一辆车而甘愿沉沦在床第地旖旎缠绵之中。

那时候不过是中午时分。

沈思邈穿着黑色的外套和机车靴，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身上带了明显的烟草气息，直接笼罩在了她的面前。

他没说话，她也没说话。

等到实在是忍不住了，荆晗才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我说过，我以后不会再追着你跑了，你听不懂是吗？”

“呵。”

耳畔骤然传来了那低低淡淡的薄笑，“你喜欢的时候追着我不放，拦着我身边注意我的小姑娘，现在说不追就不追了，你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，真以为你随随便便说走就可以走了。”

顿了顿，那语调及其冷淡。

“你不是爱我吗？”

荆晗这么多年爱沈思邈的信路人皆知，可在这件事被沈思邈当面说出来的时候，还是不免有些难堪。

“是，我爱你啊。”

她笑了笑，整个人的表情都没有了往昔的娇艳明媚，“我曾经爱过一个人，为此伤了心，现在不想爱了，怎么，有问题吗？”

她说的是不想爱。

不是不爱。

那时候外面的天气很冷，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还都带着热气儿，周身的烟草味很浓重，荆晗一眼就看出来他可能一整晚都没怎么睡。

夜生活丰富的沈大公子。

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