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煜珩扣着她下颚的手，到底还是微微抬了起来。

“是啊。”

他的嗓音很低，温和冷峻的脸庞都带了淡淡的笑容，连带着脑袋都越过她的一侧肩膀抵在了身后的玻璃窗上，短发扎到了她的手腕，很扎，“要是早一点发现，就好了。”

早一点……

说不定戴文欤就不会出现。

薄然其实很少见到戴煜珩这样的时候，因为大部分的他都是天塌下来了顶在第一个的主，根本不会有这样脆弱的表情。

看起来，就好像是委屈却又可怜地得不到糖吃的孩子。

“戴……煜珩……”

她深吸了一口气，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变得清晰，“你知道的，我现在还在上学，而且我今年也才二十岁，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，打掉只不过是时间问题。”

这是她的态度。

戴煜珩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特别惊讶和恼怒，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，原本扣着她下巴的手也微微松开垂落到了身侧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那嗓音很低，低到近乎于平静，“可是薄然，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你打掉我的孩子跟别人结婚，我就喘不上气来。”

很窒息。

他在她身侧站直了身形，虽然没有笼罩着她，可单单一只手扣着她两个纤细的手腕在头顶，她就没有可以挣脱的机会。

“所以呢？”

她微微抬起眸，到底还是看向了他。

“在你的眼里，你的喜欢就是掠夺，不惜一切手段都要把你想要的东西留在你身边，这就是你所谓的……喜欢？”

男人没说话。

等到过了很久很久之后，那温温哑的嗓音才淡淡然地在她的耳畔响起来，“薄然，等再过几天，你考试结束，我带你去医院。”

那声音很静，薄然直接就怔住了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我想留下这个孩子，很想很想，我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期盼他的到来，”他微微抬手，掌心落在了她的小腹上，“可它的妈妈不喜欢她，它的爸爸现在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和所有条件放在这里，没有一个欢迎它的到来。”

他的确是想留下这个孩子，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前提的。

甚至……

他之前对着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，本质上也都是气急了才胡乱说出来的，毕竟他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，哪怕是因为孩子。

薄然抿了抿唇，视线跟着落了下去。

“戴煜珩。”

她本能地就咬住了自己的唇角，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都无法遏制的念头，“如果……我说这个孩子……我愿意生下来呢？”

戴煜珩瞬间就怔住了，“你……说什么？”

“孩子。”

薄然深吸了一口气，黑白分明的眸认认真真地落在了他的身上，“孩子我可以生下来，可是我有一个要求。”